秦江去

我们从位于拉巴斯的首都国际机场进入玻利维亚。说是国际机场，规模还不如咱们一些三线城市的机场。出行李的运输履带只有一条，行李推车不超过五十辆。取了行李再一转身，大门已经在身后，三步两步就出机场了。没有现代感的高大结构，也没有雕梁画栋的内饰，没有笑容可掬的问询台小姐，也没有琳琅满目的免税商品。

偶然间，却看见角落里的一人一箱一椅，是个擦鞋匠。我们问接机的当地朋友，机场里为什么不设一台擦鞋机？朋友答：“能有几个人擦鞋？”我失笑：“那还弄个擦鞋的在这儿。”朋友却不笑：“那是他们的工作。”

玻利维亚的确不发达，但首都机场应该是展示国力的橱窗，什么都因陋就简，连路边摊一樣的擦鞋匠都弄进来了，为一个人的生计赔上国家的颜面，这账怎么算的？朋友双手摊开，宽容地笑了：“那是你们的想法，我们的机场只要能正常运转就好了。如果多花钱，像他们那样辛苦的人会更多。”

朋友告诉我们：这个擦鞋的工作是山里几个贫穷居民轮流担任的，每次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进机场，有人摔倒有人感冒，但不用怕，他们生病了我们政府会给钱看病。

可是，堂堂的国际机场……朋友双手按在胸前：“亲爱的朋友，你爱母亲吗？当然。我们玻利维亚人觉得在这里工作很自豪，就像你的母亲不穿贵的衣服而给你更多食物和关怀，你也会更爱她。”

（杜启荣摘自《扬子晚报》）